抬眼望着黑压压的天色, 估摸着再过不久便会落雪,俞先生说不出的心焦,扶着墙壁不住叹气,早知道出来一趟会如此不顺,他肯定会安生呆在卓府, 也好过被寒冷与剧痛折磨。
要是不能在天黑前找到医馆, 躺在火炕上针灸, 他这双腿怕是就要废了。
瞿氏手里提着木桶,将炉渣灰铺在门前,免得积雪压实太过光滑,来往有人走动,一个不察便会摔在地上。
听到动静,妇人往前扫了一眼, 发现不远处站着一名老者, 分明是数九寒天,他额间却不住渗出热汗, 每隔片刻便用袖口擦拭一下,即使如此, 眉眼处仍凝结出层层寒霜, 配上踉跄的步伐, 看着尤为可怜。
瞿氏是个心善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将孤苦无依的瞿易带回家中。
“老爷子, 您这是怎么了?”
俞先生见有人主动询问, 眼底涌起浓浓欣喜, 他佝偻着身子往前走,颤巍巍道,“敢问附近可有医馆,俞某在此处逗留太久,痹症又犯了。”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离着近的医馆这个时辰都已经关门了,剩下的便都在城东,从这赶过去少说要半个时辰,不如让我儿去雇辆马车,将您送过去,不如先进屋坐坐吧。”
俞先生都快被冻昏了,自然不会拒绝,他拢了拢襟口,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屋中,等坐在热乎的暖炕上时,才舒服地喟叹一声。
以往瞿氏住在小河村中,村里上了年岁的老人,许多都得了痹症,发作时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骨肉里穿刺,疼得人坐立难安。明明下午时天气还不错,谁能想到太阳刚落山便要落雪,当真不巧得很。
瞿易正在厨房里烧水,走进屋时,发现义母将一个陌生老者带到家中,浓眉不由皱起。
母子相依为命近十年,瞿氏对义子的性格非常了解,赶在他开口前解释:“老爷子痹症犯了,易儿去雇辆车,把他送到城东的医馆。”
即使屋内灯火昏暗,瞿易也能看清老头儿面色煞白的模样,他想起自己犯病时的情形,也没拒绝,边往外走边道:“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