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的方子必须不断钻研、不断琢磨, 数十年才能有所得,哪是能信手拈来的?”卓玉锦找到理由说服了自己,激荡的心绪也逐渐平复。在她看来,卓琏酿酒的天赋不见得有多高,之所以能造出清无底与金波, 完全是有外力相助。
初时她以为是酒坊中的那口无名井与众不同, 但桓家人搬到京城后, 失去了水井,依旧不影响生意, 证明她先前的猜测有误。
卓琏的确是有压箱底的手段, 但她的手段却与自己想象中不同。
眼神微闪,卓玉锦深深呼吸,鼻前嗅到了厨房中苦涩的气味, 轻声问:“大姐,你这酒饭的味道格外不同, 里面加了何种药材?药酒酿得好能延年益寿, 反之则会损伤筋骨,若是放了乌头之类的原料, 影响怕是不小。”
卓家酒坊先前配制出来的逢春露,虽有壮阳补肾的效用,但为了节约成本, 其中添了不少附子, 最终导致赫连老爷暴毙而亡。
卓琏虽与卓玉锦接触不多, 但早就认清了她的本质, 生了一张秀丽清雅的面孔,内心却污浊不堪。她这般开口,仅是为了从自己手中骗得方子罢了,做法比前世的那些族老还要粗劣直接,卓琏怎会看不出来?
她啪的一声将蒲扇按在桌板上,嘲讽道:“卓玉锦,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方子是酿酒师傅最宝贵的东西,轻易不会透露给别人,你我既非师徒、又非父子,我凭什么告诉你?”
卓玉锦刚恢复如常的面色再次涨红,指尖颤抖,恨恨开口:“琏娘,我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哪会生出加害的心思?实不相瞒,我今日上门是有一事相告。”
“何事?”
“我师父尝过了你酿造的金波,对这种带着杏仁甘香酒水很是欣喜,想与你探讨一番,特地派我送帖子过来,三日后在丰乐楼会面。”
卓琏将欲开口拒绝,卓玉锦便猜出了她的想法,急忙抬手,抢在她前头道:“方才我也说过了,师父是京城出名的酿酒大师,无数人想见他都没有门路,若你落了他的面子,对桓家而言,造成的后果怕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