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蚕食,痛苦如同苦涩的药汁一般无可遏止地逼入心间,肆恣流溢,日夜翻腾。
她的唇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冷笑,因着神色郁郁,便倒更像是苦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又何必装傻呢!不就是在那人的丧钟声震耳传来的时候开始的吗!
她清楚地记得,因为每一声都敲痛了她的心,那么疼,那么疼,整整响了九十九声,在大祁,除了帝王龙驭殡天,谁人的葬礼能,让人的葬礼敢敲九十九声丧钟。
所以,毫无疑问了不是吗?可她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他会死呢?
他是天子,天子不都是会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吗?那样尊贵的他,怎么会死……怎么可以死!
脑海里思绪翻涌,各种念头如浪席卷而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似的。
忽然,外面有声音传来,“慧空,宫里头来人了,说是来传先帝的遗诏,你快出来见见。”
林月央一愣,手指轻颤,啪地一声,狼毫笔便掉在了洁白的纸上,墨痕渐染,洇湿了那句诗。
柔肠一寸千万缕,往事伤魂泪千行。
林月央神情恍惚地推开了门。
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的表情生了剧烈的变化,由恍惚变为了震惊,再由震惊变成了悲恸,曼绿的娥眉下,热泪盈眶。
她感觉自己的脚轻飘飘的,竟如置身云端一般,不知道如何迈开步子了。
经年再见,有泪如倾。
遥远的天际,此时笼罩着一片瑰丽的霞光,光华流转中,云蒸霞蔚,一如深闺少女们的心头绮梦。
他站于庭院里,长身玉立,恰似芝兰玉树,卓然于世,身后有霞光流溢,那样艳丽的颜色,此时近乎奢华地照在他的身上,直将他衬得如竹染清露,风华无双。
他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卓然的,清俊的男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此时此刻,林月央骤然明白,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坏,至少他的好能抵掉那些坏,而她之所以把他想的那么坏,不过是怕自己丧失理智,怕自己抵挡不了他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