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儿,您别瞒着儿子,儿子识得许多百家圣贤,无论是什么事儿,咱父子俩一起想办法总比您一人头疼强,这么些年,咱父子俩不都是上阵父子兵吗?”
陈守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陈胜这才发现,老父亲完全没了往日里那股粗犷、蛮横的豪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黯淡得就像是一张黑白照片,看得陈胜心头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得厉害。
“我梦见你阿娘了。”
陈守望着他,眼神没有焦距的就像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好几夜,一闭上双眼就听到你阿娘喊疼,喊救命……”
他没有与陈胜细说他到底梦到了怎样的残酷景象。
但陈胜已然知道老父亲都梦见了些什么……
他斟酌着语言,思虑再三后,才慎重的低声询问道:“阿爹,您确定,您见到的是我阿娘吗?”
陈守一愣,眼神迅速转冷:“你什么意思?”
“您别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
陈胜连忙解释道:“您看,我阿娘撒手人寰也快十六年了吧?阿娘那么温柔和善的性子,早就该转世投胎了吧?而且您以前梦到过阿娘托梦求救吗?没有吧?”
陈守一只手捏着铁锹的木柄,捏得“咯吱咯吱”作响,额头青筋直冒,但还是极力压制着心头的火气,面无表情的说道:“你阿娘是在替咱父子俩赎罪,赎杀业之罪,以前是替为父,而今是替你……”
陈胜当然看得出,老父亲已经是出离愤怒且听不进任何劝解。
但其他事他可以顺着老父亲,只求他老人家安心、高兴就好。
这件事……不行!
以前大汉与西方教,只是地域之别、理念之争。
是以他无论是驱逐大汉境内的西方教僧侣、禁制西方教僧侣在大汉境内传道,还是命陈婴率红衣军第七师进驻洛邑驱逐鸠占鹊巢的西方教僧侣,都是先礼后兵,从未不教而诛、大开杀戒。
在这个问题上,世人可以说他陈胜霸道,也可以说他陈胜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