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飒甩下冷冰冰的一段话后彻底的在夏郁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连好几天,夏郁都生活在一种巨大的混乱和不真实感中。内心的某处塌掉了,却没有任何东西来弥补,它只能不断的崩坏,不断的破碎,有时候她抬起头看着挂着老旧电扇的天花板,会有点微微的怀疑,那真的是阻隔楼层的一层钢筋水泥吗?如果在像炮弹发射一样直冲上去,会撞得头破血流,还是穿过这层铁板站到天台上呢?
真奇怪,明明只是生活中缺少了一个本来就不常见面的人而已,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和他相遇的那个灿烂秋日,和他约定的那个萧瑟冬天,和他告别的那个明媚春季,都仿佛一个盛大的幻觉。现在夏天到了,稀薄的蝉鸣和树木浓烈的香气都在提醒她这个季节强烈的存在感,但她却固执得拖在春天不肯前进,她不愿意接受他的离开,不愿意看到海水退潮后海底那□□裸的真实的陆地,就像她看到树木深重的阴影,总会想起冬天看电影时捧在手心的芝麻糊和那时内心暗含的描摹和期待。
如果那是幻觉,为什么不让我一直沉湎其中呢?我宁愿一直不醒来。偶尔地,她会产生一点类似的悲哀想法,这些想法让她吓了一跳。
她想不明白,或许她内心的某处一直拒绝想明白这些问题,所以她只得日复一日的昏睡,把侧脸在桌子上压出印章似的红痕。光线像翅膀一样抚摸过她的脸,变换出灿烂或稀薄的色彩。
偶尔她会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大多数时候老师也懒得管她,任由她桌子上的试卷越堆越厚。已经是五月份了,进入最后阶段的一中的所有高三学生和老师没有疯狂冲刺的觉悟,或者说漫长的一轮二轮三轮复习已经消耗掉了他们所有力气,他们抱着“现在成绩已经定型了再努力也没什么用”的侥幸心理,任由自己被绵长燥热的夏日催得惫懒起来。可是这一个月和刚上高三的那一个月又有什么不同呢?难不成时间还会因为阶段的不同而变长变短吗?那个时候的大家都头悬梁锥刺股卯足了劲,恨不得上厕所的功夫也用来背书,现在反倒奢侈得浪费起时间了,写作业时越来越久越来越频繁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