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些事是明知徒劳还要去做。
渡口人争红日晚,郑照唤船夫撑船北上,风寒白鹭啼,他坐在船头捏碎点心喂鱼,看着几尾银鳞在水中浮动,不知不觉间星辰也落到河里。
“少爷,前面水浅,船走不动了,要等着明天开闸放水。”船夫娘子端上一份蔬果。
郑照抬眼看她,问道:“今日所有船都等在这儿?”
船夫娘子道:“回少爷的话,中午的时候开了一次闸,之前的船都走了,下次开闸是三天后。”
如果郑蔷是早晨走的,一帆风顺的话,那中午应该过了此关。郑照取出“苍烟落照间”印交给当湖,吩咐道:“拿着印鉴去找河道或是漕运的人,说有急事请他们开闸。”
当湖应了声是,接过印鉴等船泊岸就走了。
河道开闸要等上许久,郑照便站起身,眺望运河上密密麻麻的船舶。这些船应该都是商船,否则也不会停在这里等着开闸。商船停一天,就多耗一天的银钱,但官船和贡船北上进京一路都畅通无阻,所谓的关也只关民商的船。只要一朝为官身,就算致仕了回乡也能调用驿站。比较好玩的是,这种还称得上廉洁奉公,把火牌勘合牌借给亲友的事情不胜枚举。
“少爷!漕运衙门的人说了,马上调力夫,一会儿就开闸放水。”当湖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他把印鉴交给郑照,又从怀里拿出了木牌,“张大人说,他有个堂侄与少爷同是今科进士,他也算少爷的年伯,这个勘合牌签发给少爷,以后拿给关头看就行,不用折腾一趟,浪费时间耽误了事情。”
郑照瞥了眼木牌,没接,只说道:“你收着吧。”
寒窗苦读,头悬梁锥刺股,绝大多数人都为了享受这种特权。他也属于绝大多数人,但比起绝大多数人理所当然的享受,他要虚伪很多,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看见关上有亮光,运河水面的船舶都骚动起来。这情形常在运河上漂泊的人都司空见惯了,哪个官老爷或是衙内叫开了河关,马上就要开闸放水。他们连忙调帆整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