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我已经硬下心肠,可以冷眼看待那个男人了,但师父痛骂我的一番话,却又叫我的内心动摇了。
但是孙道长这一席话却开导了我,有生无育,不可为父。
人最重要的乃是灵魂,然而这灵魂却不是身体里自然而然便出现的,一生下来就有的,婴儿的体内不过是一团混沌,若无养育,婴儿无法成人,那灵魂便也无处存身了。
生身父亲对我固然有恩,只是这恩也太过淡薄了些,可偿可不偿。
现在我以大义讨伐他,这恩情便是阻拦我实践大义的挡路之物,不可不先挑到路旁,待到功成之后,我便留他一命以作偿还。”
苦笑过后,欧阳明月心眼明亮,目中全是解脱的色彩。
虚竹:“有生无育,不可为父……
孙道长,若为父者不是刻意抛弃亲生孩儿,又该如何?”
孙思邈:“那他在他生长的过程中,对你可有养育之事?”
虚竹:“或许有……”
回想起在少林寺中的一幕幕场景,虚竹这句话说得着实心虚。
玄慈,也就是他的父亲,身为少林寺方丈,虽然比不得世俗官僚一样忙碌,但每日却也在为少林的安危而忧虑。
而他呢,原先不过是寺中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样貌都有些丑陋的小沙弥,这样的沙弥,少林寺中有成百上千,玄慈或许对这个集体有过关注与扶持,但要提到个人,就是一个皆无。
华先生:“哪里是什么‘或许有’,分明是一丝也没有的,你这个生身父亲把少林寺的清誉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
这一辈子,或许你都不用幻想你的父亲认你了。
还是向欧阳明日学习吧,斩断无谓的幻想,从此便以虚竹的名字独立世间吧。”
虚竹:“可是……
可是,我斩不断这些烦恼丝,我也不想舍去这一份父子缘分,群主大人,我求求你,给我个办法吧。”
华先生:“我只能送你三字,一曰断,二曰舍,再曰离,断、舍、离,这是后来的佛门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