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不破的衣裳。
他用命换回来的所有银钱,全部被拿来养育了两个不成样子的孩子。
等孩子长成,他又千方百计地帮着筹银子娶亲安家,想方设法的给他们求个活路。
可他们是怎么对自己的?
他所有的真心被付之一炬,所有的挣扎全都化为泡影。
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时,因那些人的贪婪和恶毒全都毁了。
他重视的人亲手毁了他的全部。
塞秋赤红的眼底翻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恨,故作平稳的声调也开始字字发颤。
“他们从来没有把我看作个人。”
“在他们眼里,我大约只是个可以奴役的畜生。”
“可害我就罢了,我自甘下贱放不下多年前的一碗饭,活该受这样的罪,自愿受这样的磋磨,可他们为何要害我的妻儿?”
“我的妻子孩子全都被他们害死了,他们又凭什么好好活着?”
“凭什么?!”
林明晰听到这里眉心不动声色地跳了一下,眼里暗光突闪,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万幸塞秋此时提及烟尘过往,也不是为求得一个共诉之人,只是想把在心口堵了多年的腐朽棉絮一吐而空,林明晰的沉默也并不影响到什么。
他呼吸急促地喘息了好一会儿,指尖刺破掌心皮肉直至满手血肉翻飞鲜血横流,他才在不真实的刺痛中缓缓回神,眼神空洞地盯着头顶挂满了蛛网的房梁,轻到恍惚地说:“她怀着身孕要生了,还给腹中的孩子做了虎头帽。”
“我跟她一起满心欢喜地等着孩子出生,无数次在深夜里说起对孩子的渴望,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她和孩子都死了。”
因家中积蓄不丰,恐孩子出生后无力抚养。
在妻子怀胎六月的时候,塞秋被迫选择跟着一个商队出走。
他当时算得好好的,只要路上不耽搁,他一定可以在孩子出生之前赶回来。
他去求了姐姐姐夫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