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云锦上襦沾满了灰尘,那张泪痕斑驳的小脸,在火光下显得异常脆弱,唯有裙摆袖口残余的金线绣纹,在火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霍斩蛟自己更不用说,黑甲破损,脸上带伤,如同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顾老头呢?”霍斩蛟猛地想起,火折子往旁边一照。
顾雪蓑不知何时也已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正站在阴影的边缘。他身上那件破烂的灰袍残片勉强遮体,心口的位置被盖住,但露出的肌肤在火光下白得瘆人。他依旧垂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与他毫无关系,只有那件破烂的灰袍,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飘动。
沈砚也看向顾雪蓑,张了张嘴,想问那黑鸦诅咒,想问他和谢无咎的关系,想问这一切是否也在他的算计之中……但看着顾雪蓑那死水般的沉寂和心口被破布掩盖的位置,所有的话又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沈砚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昏迷的温晚舟,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感激:“多亏了温姑娘……她……”
“先看看这是哪儿?”
霍斩蛟打断了沈砚的沉思,他更关心眼前的处境。火折子有限的光晕,只能照亮身前一小片区域,他举着火折子,警惕地向前走了几步。石阶很快到底,前面似乎是一个稍微开阔一些的空间。脚下不再是石阶,而是铺着一层厚厚的、踩上去软绵绵的积尘。
霍斩蛟用脚拨开地上的浮尘,露出了下面灰扑扑、硬邦邦的东西。他蹲下身,用刀尖小心地挑了一下。
“嗤啦!”
一声轻微的撕裂声。那东西被挑了起来,竟是一张……纸?不,比普通的纸张厚实得多,带着某种皮质的韧性和光泽,只是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灰尘,看不清本来面目。
霍斩蛟皱着眉,用刀尖刮去上面的浮尘。昏黄的火光下,那东西露出了真容:一个只有巴掌大小、被裁剪成人形的纸片!纸质坚韧泛黄,边缘裁剪得有些粗糙。纸人的脸上,用极其简陋的墨线勾勒出两个空洞的眼睛和一个歪歪扭扭、仿佛在无声呐喊的嘴巴!虽然简陋至极,却透着一